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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岁末,包括广东、重庆、贵州、甘肃4省市在内的广电运营商联合对广电有线无线卫星融合网项目进行公开招标,目标是实现有线电视网、无线广播网、卫星广播网和无线广播电视宽带数据网的有机结合,而其核心是赋予广电无线双向能力的无线广播电视宽带数据网,并以LTE制式进行招标。
此信息的披露揭开了我国700MHz数字红利频谱政策长期束之高阁的内幕,即为广电预留充沛的时间谋划在全球释放“数字红利”的潮流中,为自身寻求保留700MHz频谱的路径和方式。但是,纵观世界信息化的澎湃洪流,各国宽带战略的如火如荼,我国广电在此大势下公开挑战己在全球公认和推行的700MHz数字红利规则,其前景福祸难料。
两届世界无线电大会(WRC)聚焦700MHz数字红利
早在WRC-07大会上,经历了长时间的讨论后做出决定,在698MHz~802/862MH频段以国家脚注的方式注明部分国家将用于IMT(称为“数字红利”)。在刚刚闭幕的WRC-15大会上,经过激烈交锋和认真协调,形成了700MHz(694~790MHz)、1427~1518MHz和3400~3600MHz三个趋于全球统一的IMT频段,标志着移动宽带通信在满足全球民众日益增长的需求中迈出了重要一步,其中广电模/数转型中释放的700MHz频段是重中之重。
上述决议案的通过有着深远的全球背景。据国际权威机构GSMA协会研究,如亚太各国将700MHz数字红利应用于移动宽带通信,至2020年亚太地区的GDP增加7300亿美元,税收将增加1300多亿美元,如果仍用于广播电视业务则只有以上数据的1/10。
GSMA发布的《欧洲频谱使用的评估报告》也显示,到2023年,在欧洲700MHz数字红利频谱用于移动通信的频谱经济价值将达到4770亿欧元,是同期广播电视业务经济价值的约20倍。另外,GSMA选取韩国、印度、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进行研究表明,将700MHz数字红利用于农村地区,其农村互联网业务分别增长了14%、21%、22%和23%,仅这4个国家就新增2500多万农村互联网用户。
从国内审视,我国面对700MHz数字红利的决策步伐十分缓慢,即使我国2013年8月发布的《“宽带中国”战略及其实施方案》已经过去两年半,但至今尚未出台700MHz频段的释放方案,也未明确广播电视模/数转换以及模拟电视信号停播的具体时间表。
按照已发布的“宽带中国”战略,2016~2020年“宽带中国”战略应进入优化升级阶段,如果700MHz数字红利频谱的释放仍停留在议论阶段,那么我国在落实WRC-15确定的频谱战略中将处于十分尴尬的地位,并将影响我国在国际无线电管理领域的话语权。应该看到,在国家战略方向上我国已成为IMT频谱俱乐部的一员,但在700MHz数字红利战略部署上却大大延迟于国际步伐。
全球释放700MHz数字红利如火如荼
纵观全球,美国早在2005年就通过了数字电视转换和公共安全法案,规定了美国对电视广播系统模/数转换后释放频谱的分配。在释放700MHz频段的108MHz频谱中,24MHz规划给公共安全业务,另外84MHz规划给商业业务。2008年3月,美国FCC对700MHz数字红利频段进行了拍卖,拍卖所得创下了195.9亿美元的纪录新高。
2015年6月,德国成为欧洲第一个为移动宽带服务出售700MHz频段的国家,获得700MHz频谱执照的运营商需要为98%的德国人口提供高速移动宽带服务。英国电信监管机构Ofcom宣布计划分配700MHz频段用于移动宽带,并表示最迟到2022年,700MHz频段可用于移动宽带通信。法国于2015年11月开始700MHz频谱拍卖,并将在2016~2019年逐步在全国范围内腾出700MHz频段频谱,法国的4家移动网络运营商都参加此次频谱拍卖。
比利时、芬兰、塞尔维亚、斯洛文尼亚等欧洲国家纷纷明确了700MHz频谱的释放政策与时间表。另外,拉美与南美地区的巴西、墨西哥、洪都拉斯、牙买加、秘鲁和智利等国也明确公布了700MHz频谱拍卖计划与时间表。
在亚太地区,APT(亚太电信组织)于2010年推出了面向700MHz频段的2X45MHz频段计划,以便发展宽带移动通信。2013年3月,印度决定推荐采用亚太电信组织频段计划方案,将700MHz频段分配给移动通信。
在此之前,包括澳大利亚、日本、马来西亚、新西兰、巴布亚新几内亚、新加坡和中国台湾等在内的很多亚太国家和地区,以及部分拉美国家都已经采用或考虑采用APT频段计划。
而惟一的例外是俄罗斯。2014年8月,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一项法令,禁止为4G移动业务进行700MHz数字红利频谱再分配,除非广播电视公司明确表示允许对700MHz频段频谱进行重新分配。
广电挑战全球700MHz数字红利频谱政策的后果
此时,我国广电推出700MHz无线双向宽带数据网招标方案,难道是对俄罗斯方案的呼应?作者不敢苟同,因为挑战全球700MHz数字红利频谱政策的后果十分严重。
首先,我国在WRC-07和WRC-15大会上对700MHz数字红利频谱政策投了赞成票。据笔者所知,在WRC-07大会之前,我国无线电管理机构就700MHz数字红利频谱政策与广电进行了多次反复沟通,最后为不在WRC-07大会上成为“另类”,特别是不能影响TDD频谱权益的形势下,广电同意了WRC-07大会关于700MHz数字红利频谱的决议案。但是,会后广电却迟迟拿不出广电业务模/数转换的时间表,坊间传闻模/数转换起步时间点从2015年延迟到2020年,而完成模/数转换的时间从未明示。
到了WRC-15大会,700MHz数字红利频谱规则己成全球共识,我国正为4G的国际化和5G主导权而努力之时,顺应国际700MHz数字红利频谱规则成为必然之举,而且我国广电代表团在WRC-15大会准备期间及WRC-15大会上都无异议。
反而在WRC-15大会刚刚闭幕之时,我国广电代表团却抛出木已成舟的针对700MHz的有线无线卫星融合网项目公开招标之举,不由让国际无线电业界怀疑,中国是否在700MHz数字红利频谱规则上玩弄两面手法,中国在国际无线电频谱领域的诚信度将遭到怀疑,势必极大地影响我国在无线电频谱领域的话语权。
总结
习近平总书记在访美时指出,中国是现行国际体系的参与者、建设者、贡献者,同时也是受益者。我国外长王毅也明确表示,中国始终是国际秩序的维护者而非挑战者,是国际秩序的建设者而非破坏者。以此衡量,广电挑战全球700MHz数字红利频谱政策显然违背了我国的国际关系准则,如一意孤行后果十分严重。